第60章 好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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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好醋
耳畔的嗡鳴讓陳玉不太聽的清裏面的人在說什麽, 只是不斷有男女歡笑的聲音交織著鉆進腦海，讓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心臟的鈍痛變成了某種更為清晰尖銳的東西，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那種幾乎是要將所有難受血液流淌過的地方都撕裂的痛，讓他喘不過氣, 也無法動彈。
指尖在顫抖。
陳玉幾乎拿不住東西，但他不得不強忍住情緒，不能發出任何的動靜, 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像是一個笑話, 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所有人恥笑, 自作多情，他怎麽配得上那受世人崇拜的太陽。
陳玉感覺自己的下頜泛起了細細的麻木，它們如刺一般侵蝕著，紮在鼻腔和眼眶，讓他疼痛得想要落淚。
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這一刻破裂了。
他怎麽能拿著那般純潔的關心, 肖想為其他呢？
自私又齷齪，楚子瑜分明沒有任何這個意思。
那甜美的聲音像是將他徹底炸醒，告訴他不要再做夢了, 那才是楚子瑜真正喜歡的人。
那樣可愛體貼的姑娘, 又有什麽人能不喜愛呢。
陳玉努力地呼吸著, 只是呼出的氣息像是帶走了他全部的力氣一樣，重重地，沖出他的身體, 逃離似的, 剮蹭著他的肺管。
他每吸一口氣, 都沈悶得擠不開那受傷的呼吸道，帶著找不著根源的鈍痛。
真的太難過了。
廠房裏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陳玉腦海中蹦出一個畫面, 他瘋狂想要把它甩掉，卻如夢魘一般，怎麽也無法忽視。
這麽安靜，他們會在裏面做什麽呢？
無人的房間和……
他想逃了。
陳玉掙紮著，扶著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行屍走肉地擡起腳步。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他的心會死掉的。
但他的腳步實在太沈重的，幾乎擡離不了地面，鞋底摩擦著地面的沙礫，發出很粗的聲響。
他聽見廠房裏傳來了腳步聲。
更加想逃離了。
他不想看到，不想被發現，不想……
“哥？”楚子瑜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這邊！”
陳玉的腳像是被釘子釘進了土裏，僵硬得挪不動步子。
他的大腦因為疼痛而運轉不動，根本反應不過來現在應該做什麽。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哥？你怎麽了。”他的手被抓住了，楚子瑜走到他面前，接過了他幾乎快要握不住的餐盒。
他想不出來任何借口，說不出任何話，只是低著頭，難過得不想再見到面前的人。
他能感受到楚子瑜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裏面肯定帶著關心。
但那樣的關心因何而來呢？
不過是看他生病，而出自朋友的同情罷了。
那是同情啊。
“哥。”楚子瑜又叫他，“你哪裏不舒服嗎？”
楚子瑜叫他哥的，他一直把他當作親哥哥一般看待的，但自己卻沒找對自己的位置。
他怎麽對得起這個稱呼呢。
那麽齷齪的想法，不想讓楚子瑜知道。
真的好丟人，他這般的自作多情。
陳玉只能晃動快要生銹的脖子，試著搖了搖頭：“沒。”
他聲音啞得像是生了銹，難聽得讓人感到惡心。
但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麽什麽說服力呢？
只能引來更多的同情罷了。
他知道自己是這樣卑鄙，卻又怎麽也戒不掉。
他已經離不開這樣的溫柔了。
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
楚子瑜的呼吸聲在頭頂響起，隨後手腕一緊，他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人牽著走進了廠房。
失去了微弱的陽光直曬之後，房間裏顯得有些陰冷。各種板材和油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陳玉不敢擡頭，他害怕見到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像個擺件似的，任由著楚子瑜把他安置到了一疊堆放的木板上。
楚子瑜沒坐下，而是蹲在他的身前，自下而上地看著他。那雙眼睛裏的關心不作假，可越是想到這目光裏純粹的感情，陳玉就越是難受。
這樣的情緒堆積到了頂峰，在觸碰到那雙目光的一剎那，就和洪水沖破了閘門似的，傾瀉而下。
朦朧的淚光中隱約能看到楚子瑜那張失措的臉。那淚珠子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口，裹挾著那些令人窒息的痛意，代替著他想要說出的話語，不歇地往外冒。
他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楚子瑜大概是太久沒見他哭了，甚至忘記了去找紙巾，溫暖的手掌扶在臉上的感覺讓他貪戀，又不得不逃離。
陳玉往後躲了躲，他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卻被抓住了手肘拽了回來。
他看不清那雙關切盯著自己的眼睛裏蘊含著怎樣的情緒，只是他發現，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那有力的手臂將他的後背圈起來，把他整個人按在懷裏，他能聽到面前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這是只在這一刻屬於他的。
楚子瑜輕輕拍著他的背，一如往常的溫柔，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他。
“沒事了，沒事的。”
陳玉覺得自己實在太卑鄙了，只能用買慘的方式，來分得一點楚子瑜的關註。
他幾乎呼吸不過來，每次吸氣，整個胸腔都在抽動著。看上去病態又醜陋。
“沒事的，哥，我在呢。”楚子瑜拍著他的肩，柔聲地安撫，溫暖的體溫一點點將皮膚上的麻木融化。
他要是真的離不開了，要怎麽辦才好啊。
可他真的不想放開……
他不想放。
他真的好喜歡楚子瑜。
即使是，說他自私或者卑鄙也好。
他真的不想再放開了。
陳玉心底好像生出了一個惡魔，支使著他，讓他擡起了手。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麽，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壞了。
他試探著環抱住了面前的腰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點點地收緊了手臂。
就一次，就這一次。
他活下來之後，會把楚子瑜還回去的。
所以現在，能不能暫時，容忍他的卑劣，讓他能從深淵裏，再窺探一次光明。
耳邊落下一只手，輕柔地摸索著他的耳廓。
“沒事了，哥。”楚子瑜說著，垂下頭，面頰貼在他頭頂，傳來了令人安心的溫度。
他還是偷到了這點不該屬於他的，扭曲的溫暖。
陳玉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他把楚子瑜的衣服都弄臟了。
楚子瑜明明都說沒有時間去吃飯的。
“對不起。”陳玉擦著臉，恢覆過來之後，才漸漸覺得無地自容。
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麽啊……
那真的是一個三觀正常的成年人該有的想法嗎？
他怎麽能！！！
楚子瑜無奈地嘆了口氣，握著他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哥，你的事情從來都是最重要的，不用跟我道歉的。”
陳玉想，就是楚子瑜總是怎麽對他，他才一步步淪陷到了無法自救的地步的。
“你先吃飯吧，我、我回去給你拿衣服過來換。”陳玉說完，抽手就要走，卻被攥得更緊了。
“算了。”楚子瑜說，“我陪你回去，今天的事推一會兒也沒事。”
陳玉蹙眉：“那怎麽行啊。”
“沒什麽不行的，哥是第一位。”楚子瑜拉著他站起來，“沒關系的，我心裏有數，咱們回去吃飯好嗎？”
陳玉皺著眉頭，癟著嘴，他不想成為拖楚子瑜後腿的人。
“我真的沒事了，剛剛、剛剛就是……”他腦子裏還有些混沌，一時沒找到借口，卻想起來什麽，克制著隱隱作痛的心，在附近掃視起來。
除了對方在廠房裏需要用到的道具和材料，他好像沒看到任何跟外賣對得上號的東西。
剛剛那個女生送來的菜呢？
陳玉有點懵。
“哥？”楚子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什麽東西掉了嗎？”
“唔，沒。”陳玉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暴露自己剛才在外面聽墻角的事情。
他冷靜一些之後，才發現自己是有點先入為主了。
也不能楚子瑜隨便和一個女聲說話，他就認為那個人是楚子瑜的女朋友吧。
他真是瘋掉了。
楚子瑜有女朋友難道還會不告訴他嗎！會告訴他的吧？
楚子瑜要是真的敢，他高低和這家夥絕交……嗯，一天吧。
陳玉沒骨氣地想。
他和楚子瑜那麽好的關系，應該不至於這麽點小事都不跟他說吧。
但那真的是小事嗎？
陳玉不太清楚，他又快emo了，不過這次，他很快就甩掉了腦中消極的想法。
整天疑神疑鬼的，更容易被討厭。他之後找機會問清楚就是了，楚子瑜不主動跟他說，但也不會騙他。
在那之前，先好好做好心理準備吧，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失態了。
“哥，走吧，我跟他們說好了。”楚子瑜放下手機，十分自然地就抓住了陳玉的手。
那只手比他的大一圈，寬厚又溫暖，總是能夠給他力量。
陳玉，不要再逃避了。
他這麽告誡著自己。
最終還是不爭氣地被楚子瑜牽著走了，但離開廠房不遠，學生就漸漸多了起來。
在看到其他人的第一瞬間，陳玉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等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背後，表現出一副和楚子瑜不是很熟的模樣時，才後知後覺。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傷人了。
“我……”陳玉一噎，他真是！半夜睡醒都要起來抽自己一巴掌的地步。
楚子瑜對他這麽好，他怎麽能這麽明顯地嫌棄呢！
楚子瑜卻十分理解他的行為，淺淺笑了一聲：“沒事的哥，我們走吧。”
陳玉走在路上越走越心虛。
直到回到了宿舍樓下，沒有其他人了，他的自我防禦才勉強卸下。
陳玉偷偷看了一眼楚子瑜，然後小心翼翼地跑去勾楚子瑜的手。
他想說，我沒有嫌棄你的，就是還有一些心理陰影。
楚子瑜太優秀太耀眼了，總是人群中的焦點。陳玉要是走在他身邊……
他剛剛碰了碰那人的小指，就被反握住了手。
楚子瑜對他笑得特別溫柔，捏著他的手搓了搓，完全看不出有被剛才的動作傷到。
那雙眼睛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就好像在說。
我都知道的。
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釋，我完全沒有生氣。
陳玉握著那只手又緊了緊。
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楚子瑜。
不論是哪種喜歡，就算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他也永遠都最喜歡楚子瑜的。
二人上樓，李瑉還有些意外。
“你們學生會不是忙嗎？”
“正好其他人吃過飯了，過來頂我的班，我吃完飯再過去。”
李瑉看了看陳玉，多拿了副碗筷出來。
“沒事，我拿這個吃就行了，就是今天吃完就得過去，沒法洗碗了。”楚子瑜過來吃飯的時候，經常會幫忙洗碗、打掃衛生，李瑉對此滿意得不得了。
“你上次才洗過，沒事，這次輪到陸端了。”
“嗯。”陸端嗯了一聲，“也不差多洗你這一個。”
“那就麻煩了。”楚子瑜就著飯盒，還吃了點兒別的不方便打包的菜。
陳玉挨著楚子瑜坐，一頓飯下來心情平覆不少，越來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傻極了。
不是，他為什麽還能哭啊？
呃呃呃呃呃呃！！！
丟死人啦！
還好楚子瑜吃完飯沒多會兒就走了，離開之前，還拉著陳玉說話。
“哥，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及時跟我說。我要是不在，也可以和室友說，知道嗎？”
楚子瑜並沒有逼問他今天為什麽突然行為異常。他在等陳玉的一個解釋。
但這個交代陳玉很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他了。
他默默再心裏對楚子瑜說了一聲對不起，隨後被拍了拍頭。
“那我先過去了，有什麽事跟我打電話，我一定接。”
“嗯。”
楚子瑜離開之後，就是謝正則嘖嘖的聲音。
“唉，太黏糊了，真羨慕啊。”
李瑉冷聲吐槽：“你也可以選擇和你女朋友恩愛。”
謝正則當場捧起自己的頭發貼在臉頰旁：“噢！我的親親寶貝，你什麽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陳玉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對了，明天晚上的活動你們去不去啊？支持一下咱們312的贅婿唄。”謝正則忽然提起另一件事來。
陳玉原本不是很想參加這種活動的，因為大部分學生都會在當天換上奇裝異服。
就算不會玩cosplay，至少也要在身上弄點紅墨水啊，或者纏兩圈繃帶之類的，所有裝扮了角色的人，都可以得到npc們蓋的小紅花，收集起印章就能參加最終的扮演比賽，比賽得票最多的學生，能夠拿到很豐厚的獎勵。
陳玉雖然不可能去參加什麽比賽，到時候每個人包括老師們都會裝扮成萬聖節鬼怪，那些不打扮的人反而會成為異類。
為了讓這次的活動得到更多學生的響應，學生會還發放了一些很簡單的裝扮方法，甚至可以提前預約領取白色床單，自己拿回去剪上洞cos幽靈。
學生們打扮得越認真，參加游戲的越多，越能證明楚子瑜這次的策劃成功。
陳玉肯定是想支持一下的。
但是他已經錯過白色床單的申請預約了，要不……拿繃帶把自己整個腦袋都裹起來？
只要別人看不出他是誰，他就不那麽容易應激。
“嘖。”李瑉嘶了一聲，“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過你這麽一說，好像不去又不太好了。”
陸端：“你們去的話，我都可以。”
“玉崽呢？”謝正則滿臉等著吃瓜的期待。
陳玉：“……我，嗯……去吧。”
“好耶！”謝正則振臂高呼，“咱們312第二次集體團建，即將開始！”
李瑉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那我們現在來選一下角色吧。我是動漫社的，可以自由出非鬼怪的cosplay，你們是打算出傳統鬼怪還是來出cos？”
李瑉眉頭一蹙，沈思起來。
陸端倒是很快就做下了決定：“我出cos吧，而且我那裏還有C服。”
陳玉：？
陸端不是游戲宅嗎？為什麽這麽專業！
然後就看到陸端掏出來了兩套女裝。
陳玉：………………
救命！救命！救命！！！
“之前千萬粉絲的福利，穿這個夠嚇人吧。”
陳玉：………………
李瑉：………………
謝正則：“有點嚇人過頭了。”
陸端：？
“不會啊，我直播效果還挺好的，據說所有人回去都做了三天噩夢。”
謝正則：………………
李瑉：“你對萬聖節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陸端：“不就是扮鬼嗎？”
陸端拍了拍他那件染血的破洞粉色護士服：“這個也是啊？我還有假眼珠子。”
陳玉：“六。”
謝正則：“算我求你……算了，咱們倆身高差不多，你穿我的衣服。”
陸端很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
李瑉：“你們兩個都玩cosplay？”
謝正則：“是啊，你也一起唄，我雖然沒有你的尺碼，但我認識的人裏有和你身材差不多的，能給你借一套。”
李瑉想了想：“也行。”
“那玉崽呢？你是傳統鬼怪還是跟我們一起？”謝正則轉頭問陳玉。
陳玉一開始是想玩全身裹滿布條的木乃伊的，但是一想起室友都出同系列的，突然之間就有點……
“我……我稍微有點，嗯……社恐，可不可以出不露臉的角色啊？”
“不露臉的啊……”謝正則摸著下巴思考起來，“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你找找。”
“好。”陳玉放心下來。
謝正則果然靠譜！
等確定完這個所謂“第二次312團建”的主題內容之後，謝正則就跑去翻圖庫找角色去了。陸端依舊是打游戲，李瑉也回到座位，準備起下次拍攝的食譜來。
陳玉把下午的書給裝好，爬上床，準備午休。
睡覺前，他打開了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進了楚子瑜的微信朋友圈。
楚子瑜除了微信和QAQ沒有其他的社交軟件，大概是其他人使用微信比較多，楚子瑜的QnQ裏幹幹凈凈的，充了很多年費會員，但空間和相冊幹幹凈凈，只有留言板上留著很多人給他寫的話，別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倒是微信上的動態多一些。
楚子瑜的微信目前還沒分號，從頭到尾沒設置任何權限，所有人都能看他的朋友圈。
但他的朋友圈除了偶爾會發一些學生會動態，發了還沒過多久就會刪掉以外，就沒有任何游泳信息了。
只剩一些偶爾更新的風景照片。
有時是天空中的雲，有時是路邊的野花小草，或者貓貓狗狗。
沒什麽規律，也沒任何用處，但他會刪掉工作上完成的事情，卻一直都留著這些照片。
前兩年發的比較少，前前後後也沒幾條，最近倒是多了些，依舊讓人捉摸不透他發這些照片的目的。
像是在記錄什麽，但沒人猜得透。
陳玉換掉電話號碼之後就重新申請了微信號，因此除了家裏人和幾個親戚、老師，以及覆讀後的升學宴上，被迫加的幾個同學，上大學之後就加過幾個室友……嗯，還有後面不得不一起相處的同學。
他和楚子瑜重合的朋友少的可憐，因此只能看見楚子瑜的那些朋友圈下極少的點讚，連評論都很少見。
不過他知道，關註楚子瑜朋友圈的人很多，陳玉有時候不小心會看到楚子瑜的手機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點讚人數根本翻不到頭。
算了，不想那些。
朋友圈找不到線索，陳玉想了想，打開了學校的告白墻。
這上面不僅有各種隔空喊話，還有秀恩愛、掛人之類的。
賬號是掌控在學生手裏的，內容也比較開放，除此之外的另一個官方賬號就正經許多，但是那個號裏可什麽都沒有。
陳玉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告白墻了，他也是在貼吧裏加到了這個“墻”。
雖然他社恐，但也不想完全和社會脫節，該了解的事情還是得關註的。
陳玉來告白墻的目的其實是想看看楚子瑜到底有沒有交往對象。
倒不是不能直接問，但是起碼這兩天不行。
他要是直接詢問了，不就在明晃晃地說我今天中午在吃醋你有女朋友這件事嗎？
不行不行，如果沒那個可能，陳玉是絕對不會讓楚子瑜知道自己喜歡他的。
不然要是把楚子瑜嚇跑了，或者惡心到了，今後他們就再也……連現在的關系都維持不住了。
失去了楚子瑜兩年，之後的人生裏，他不想再和這人走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了。
陳玉在墻上翻了好一會兒，心裏頭的醋壇子就又開始發酵了，酸味彌漫得整個屋子都快聞到了。
告白墻上每天起碼都有兩三條給楚子瑜告白的，雖然基本上都是匿名版隔空喊話，但不難看出，楚子瑜是真的，特別特別受歡迎。
比謝正則都還受歡迎。
（謝正則：阿嚏！）
但是……翻得越多，陳玉的心情就越發變得，沒那麽吃味了。
因為上面除了告白，就沒有更多的內容了。
連半個暧昧對象都沒有。
一絲絲痕跡都找不到。
陳玉記得，在剛開學之後不久，有天好像是在空間裏刷到一條說楚子瑜疑似女友的說說，但是他都翻到軍訓期間的說說了，依舊沒有找到那條緋聞女友的。
難不成是被刪了？
不對啊，如果不是掛錯人，這種八卦墻上數不勝數，也從來不接受刪除。
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陳玉疑惑，不排除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
但是……
雖然沒看到楚子瑜有任何緋聞對象很開心啦。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真的沒有，萬一是被楚子瑜保護得很好呢？保護到連陳玉都不知道。
陳玉又開始醋了。
所以他寧可相信另一個可能。
楚子瑜……他不會，呃……性冷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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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嗡鳴讓陳玉不太聽的清裏面的人在說什麽, 只是不斷有男女歡笑的聲音交織著鉆進腦海，讓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心臟的鈍痛變成了某種更為清晰尖銳的東西，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那種幾乎是要將所有難受血液流淌過的地方都撕裂的痛，讓他喘不過氣, 也無法動彈。
指尖在顫抖。
陳玉幾乎拿不住東西，但他不得不強忍住情緒，不能發出任何的動靜, 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像是一個笑話, 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所有人恥笑, 自作多情，他怎麽配得上那受世人崇拜的太陽。
陳玉感覺自己的下頜泛起了細細的麻木，它們如刺一般侵蝕著，紮在鼻腔和眼眶，讓他疼痛得想要落淚。
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在這一刻破裂了。
他怎麽能拿著那般純潔的關心, 肖想為其他呢？
自私又齷齪，楚子瑜分明沒有任何這個意思。
那甜美的聲音像是將他徹底炸醒，告訴他不要再做夢了, 那才是楚子瑜真正喜歡的人。
那樣可愛體貼的姑娘, 又有什麽人能不喜愛呢。
陳玉努力地呼吸著, 只是呼出的氣息像是帶走了他全部的力氣一樣，重重地，沖出他的身體, 逃離似的, 剮蹭著他的肺管。
他每吸一口氣, 都沈悶得擠不開那受傷的呼吸道，帶著找不著根源的鈍痛。
真的太難過了。
廠房裏的聲音安靜了下來。
陳玉腦海中蹦出一個畫面, 他瘋狂想要把它甩掉，卻如夢魘一般，怎麽也無法忽視。
這麽安靜，他們會在裏面做什麽呢？
無人的房間和……
他想逃了。
陳玉掙紮著，扶著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行屍走肉地擡起腳步。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他的心會死掉的。
但他的腳步實在太沈重的，幾乎擡離不了地面，鞋底摩擦著地面的沙礫，發出很粗的聲響。
他聽見廠房裏傳來了腳步聲。
更加想逃離了。
他不想看到，不想被發現，不想……
“哥？”楚子瑜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這邊！”
陳玉的腳像是被釘子釘進了土裏，僵硬得挪不動步子。
他的大腦因為疼痛而運轉不動，根本反應不過來現在應該做什麽。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哥？你怎麽了。”他的手被抓住了，楚子瑜走到他面前，接過了他幾乎快要握不住的餐盒。
他想不出來任何借口，說不出任何話，只是低著頭，難過得不想再見到面前的人。
他能感受到楚子瑜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裏面肯定帶著關心。
但那樣的關心因何而來呢？
不過是看他生病，而出自朋友的同情罷了。
那是同情啊。
“哥。”楚子瑜又叫他，“你哪裏不舒服嗎？”
楚子瑜叫他哥的，他一直把他當作親哥哥一般看待的，但自己卻沒找對自己的位置。
他怎麽對得起這個稱呼呢。
那麽齷齪的想法，不想讓楚子瑜知道。
真的好丟人，他這般的自作多情。
陳玉只能晃動快要生銹的脖子，試著搖了搖頭：“沒。”
他聲音啞得像是生了銹，難聽得讓人感到惡心。
但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麽什麽說服力呢？
只能引來更多的同情罷了。
他知道自己是這樣卑鄙，卻又怎麽也戒不掉。
他已經離不開這樣的溫柔了。
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
楚子瑜的呼吸聲在頭頂響起，隨後手腕一緊，他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人牽著走進了廠房。
失去了微弱的陽光直曬之後，房間裏顯得有些陰冷。各種板材和油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陳玉不敢擡頭，他害怕見到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像個擺件似的，任由著楚子瑜把他安置到了一疊堆放的木板上。
楚子瑜沒坐下，而是蹲在他的身前，自下而上地看著他。那雙眼睛裏的關心不作假，可越是想到這目光裏純粹的感情，陳玉就越是難受。
這樣的情緒堆積到了頂峰，在觸碰到那雙目光的一剎那，就和洪水沖破了閘門似的，傾瀉而下。
朦朧的淚光中隱約能看到楚子瑜那張失措的臉。那淚珠子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口，裹挾著那些令人窒息的痛意，代替著他想要說出的話語，不歇地往外冒。
他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楚子瑜大概是太久沒見他哭了，甚至忘記了去找紙巾，溫暖的手掌扶在臉上的感覺讓他貪戀，又不得不逃離。
陳玉往後躲了躲，他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卻被抓住了手肘拽了回來。
他看不清那雙關切盯著自己的眼睛裏蘊含著怎樣的情緒，只是他發現，自己好像逃不掉了。
那有力的手臂將他的後背圈起來，把他整個人按在懷裏，他能聽到面前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這是只在這一刻屬於他的。
楚子瑜輕輕拍著他的背，一如往常的溫柔，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他。
“沒事了，沒事的。”
陳玉覺得自己實在太卑鄙了，只能用買慘的方式，來分得一點楚子瑜的關註。
他幾乎呼吸不過來，每次吸氣，整個胸腔都在抽動著。看上去病態又醜陋。
“沒事的，哥，我在呢。”楚子瑜拍著他的肩，柔聲地安撫，溫暖的體溫一點點將皮膚上的麻木融化。
他要是真的離不開了，要怎麽辦才好啊。
可他真的不想放開……
他不想放。
他真的好喜歡楚子瑜。
即使是，說他自私或者卑鄙也好。
他真的不想再放開了。
陳玉心底好像生出了一個惡魔，支使著他，讓他擡起了手。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麽，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壞了。
他試探著環抱住了面前的腰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點點地收緊了手臂。
就一次，就這一次。
他活下來之後，會把楚子瑜還回去的。
所以現在，能不能暫時，容忍他的卑劣，讓他能從深淵裏，再窺探一次光明。
耳邊落下一只手，輕柔地摸索著他的耳廓。
“沒事了，哥。”楚子瑜說著，垂下頭，面頰貼在他頭頂，傳來了令人安心的溫度。
他還是偷到了這點不該屬於他的，扭曲的溫暖。
陳玉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他把楚子瑜的衣服都弄臟了。
楚子瑜明明都說沒有時間去吃飯的。
“對不起。”陳玉擦著臉，恢覆過來之後，才漸漸覺得無地自容。
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麽啊……
那真的是一個三觀正常的成年人該有的想法嗎？
他怎麽能！！！
楚子瑜無奈地嘆了口氣，握著他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哥，你的事情從來都是最重要的，不用跟我道歉的。”
陳玉想，就是楚子瑜總是怎麽對他，他才一步步淪陷到了無法自救的地步的。
“你先吃飯吧，我、我回去給你拿衣服過來換。”陳玉說完，抽手就要走，卻被攥得更緊了。
“算了。”楚子瑜說，“我陪你回去，今天的事推一會兒也沒事。”
陳玉蹙眉：“那怎麽行啊。”
“沒什麽不行的，哥是第一位。”楚子瑜拉著他站起來，“沒關系的，我心裏有數，咱們回去吃飯好嗎？”
陳玉皺著眉頭，癟著嘴，他不想成為拖楚子瑜後腿的人。
“我真的沒事了，剛剛、剛剛就是……”他腦子裏還有些混沌，一時沒找到借口，卻想起來什麽，克制著隱隱作痛的心，在附近掃視起來。
除了對方在廠房裏需要用到的道具和材料，他好像沒看到任何跟外賣對得上號的東西。
剛剛那個女生送來的菜呢？
陳玉有點懵。
“哥？”楚子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什麽東西掉了嗎？”
“唔，沒。”陳玉就算再笨，也不可能暴露自己剛才在外面聽墻角的事情。
他冷靜一些之後，才發現自己是有點先入為主了。
也不能楚子瑜隨便和一個女聲說話，他就認為那個人是楚子瑜的女朋友吧。
他真是瘋掉了。
楚子瑜有女朋友難道還會不告訴他嗎！會告訴他的吧？
楚子瑜要是真的敢，他高低和這家夥絕交……嗯，一天吧。
陳玉沒骨氣地想。
他和楚子瑜那麽好的關系，應該不至於這麽點小事都不跟他說吧。
但那真的是小事嗎？
陳玉不太清楚，他又快emo了，不過這次，他很快就甩掉了腦中消極的想法。
整天疑神疑鬼的，更容易被討厭。他之後找機會問清楚就是了，楚子瑜不主動跟他說，但也不會騙他。
在那之前，先好好做好心理準備吧，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失態了。
“哥，走吧，我跟他們說好了。”楚子瑜放下手機，十分自然地就抓住了陳玉的手。
那只手比他的大一圈，寬厚又溫暖，總是能夠給他力量。
陳玉，不要再逃避了。
他這麽告誡著自己。
最終還是不爭氣地被楚子瑜牽著走了，但離開廠房不遠，學生就漸漸多了起來。
在看到其他人的第一瞬間，陳玉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等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背後，表現出一副和楚子瑜不是很熟的模樣時，才後知後覺。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太傷人了。
“我……”陳玉一噎，他真是！半夜睡醒都要起來抽自己一巴掌的地步。
楚子瑜對他這麽好，他怎麽能這麽明顯地嫌棄呢！
楚子瑜卻十分理解他的行為，淺淺笑了一聲：“沒事的哥，我們走吧。”
陳玉走在路上越走越心虛。
直到回到了宿舍樓下，沒有其他人了，他的自我防禦才勉強卸下。
陳玉偷偷看了一眼楚子瑜，然後小心翼翼地跑去勾楚子瑜的手。
他想說，我沒有嫌棄你的，就是還有一些心理陰影。
楚子瑜太優秀太耀眼了，總是人群中的焦點。陳玉要是走在他身邊……
他剛剛碰了碰那人的小指，就被反握住了手。
楚子瑜對他笑得特別溫柔，捏著他的手搓了搓，完全看不出有被剛才的動作傷到。
那雙眼睛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就好像在說。
我都知道的。
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釋，我完全沒有生氣。
陳玉握著那只手又緊了緊。
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楚子瑜。
不論是哪種喜歡，就算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他也永遠都最喜歡楚子瑜的。
二人上樓，李瑉還有些意外。
“你們學生會不是忙嗎？”
“正好其他人吃過飯了，過來頂我的班，我吃完飯再過去。”
李瑉看了看陳玉，多拿了副碗筷出來。
“沒事，我拿這個吃就行了，就是今天吃完就得過去，沒法洗碗了。”楚子瑜過來吃飯的時候，經常會幫忙洗碗、打掃衛生，李瑉對此滿意得不得了。
“你上次才洗過，沒事，這次輪到陸端了。”
“嗯。”陸端嗯了一聲，“也不差多洗你這一個。”
“那就麻煩了。”楚子瑜就著飯盒，還吃了點兒別的不方便打包的菜。
陳玉挨著楚子瑜坐，一頓飯下來心情平覆不少，越來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簡直傻極了。
不是，他為什麽還能哭啊？
呃呃呃呃呃呃！！！
丟死人啦！
還好楚子瑜吃完飯沒多會兒就走了，離開之前，還拉著陳玉說話。
“哥，要是發生了什麽事，及時跟我說。我要是不在，也可以和室友說，知道嗎？”
楚子瑜並沒有逼問他今天為什麽突然行為異常。他在等陳玉的一個解釋。
但這個交代陳玉很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他了。
他默默再心裏對楚子瑜說了一聲對不起，隨後被拍了拍頭。
“那我先過去了，有什麽事跟我打電話，我一定接。”
“嗯。”
楚子瑜離開之後，就是謝正則嘖嘖的聲音。
“唉，太黏糊了，真羨慕啊。”
李瑉冷聲吐槽：“你也可以選擇和你女朋友恩愛。”
謝正則當場捧起自己的頭發貼在臉頰旁：“噢！我的親親寶貝，你什麽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陳玉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對了，明天晚上的活動你們去不去啊？支持一下咱們312的贅婿唄。”謝正則忽然提起另一件事來。
陳玉原本不是很想參加這種活動的，因為大部分學生都會在當天換上奇裝異服。
就算不會玩cosplay，至少也要在身上弄點紅墨水啊，或者纏兩圈繃帶之類的，所有裝扮了角色的人，都可以得到npc們蓋的小紅花，收集起印章就能參加最終的扮演比賽，比賽得票最多的學生，能夠拿到很豐厚的獎勵。
陳玉雖然不可能去參加什麽比賽，到時候每個人包括老師們都會裝扮成萬聖節鬼怪，那些不打扮的人反而會成為異類。
為了讓這次的活動得到更多學生的響應，學生會還發放了一些很簡單的裝扮方法，甚至可以提前預約領取白色床單，自己拿回去剪上洞cos幽靈。
學生們打扮得越認真，參加游戲的越多，越能證明楚子瑜這次的策劃成功。
陳玉肯定是想支持一下的。
但是他已經錯過白色床單的申請預約了，要不……拿繃帶把自己整個腦袋都裹起來？
只要別人看不出他是誰，他就不那麽容易應激。
“嘖。”李瑉嘶了一聲，“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過你這麽一說，好像不去又不太好了。”
陸端：“你們去的話，我都可以。”
“玉崽呢？”謝正則滿臉等著吃瓜的期待。
陳玉：“……我，嗯……去吧。”
“好耶！”謝正則振臂高呼，“咱們312第二次集體團建，即將開始！”
李瑉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那我們現在來選一下角色吧。我是動漫社的，可以自由出非鬼怪的cosplay，你們是打算出傳統鬼怪還是來出cos？”
李瑉眉頭一蹙，沈思起來。
陸端倒是很快就做下了決定：“我出cos吧，而且我那裏還有C服。”
陳玉：？
陸端不是游戲宅嗎？為什麽這麽專業！
然後就看到陸端掏出來了兩套女裝。
陳玉：………………
救命！救命！救命！！！
“之前千萬粉絲的福利，穿這個夠嚇人吧。”
陳玉：………………
李瑉：………………
謝正則：“有點嚇人過頭了。”
陸端：？
“不會啊，我直播效果還挺好的，據說所有人回去都做了三天噩夢。”
謝正則：………………
李瑉：“你對萬聖節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陸端：“不就是扮鬼嗎？”
陸端拍了拍他那件染血的破洞粉色護士服：“這個也是啊？我還有假眼珠子。”
陳玉：“六。”
謝正則：“算我求你……算了，咱們倆身高差不多，你穿我的衣服。”
陸端很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
李瑉：“你們兩個都玩cosplay？”
謝正則：“是啊，你也一起唄，我雖然沒有你的尺碼，但我認識的人裏有和你身材差不多的，能給你借一套。”
李瑉想了想：“也行。”
“那玉崽呢？你是傳統鬼怪還是跟我們一起？”謝正則轉頭問陳玉。
陳玉一開始是想玩全身裹滿布條的木乃伊的，但是一想起室友都出同系列的，突然之間就有點……
“我……我稍微有點，嗯……社恐，可不可以出不露臉的角色啊？”
“不露臉的啊……”謝正則摸著下巴思考起來，“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你找找。”
“好。”陳玉放心下來。
謝正則果然靠譜！
等確定完這個所謂“第二次312團建”的主題內容之後，謝正則就跑去翻圖庫找角色去了。陸端依舊是打游戲，李瑉也回到座位，準備起下次拍攝的食譜來。
陳玉把下午的書給裝好，爬上床，準備午休。
睡覺前，他打開了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進了楚子瑜的微信朋友圈。
楚子瑜除了微信和QAQ沒有其他的社交軟件，大概是其他人使用微信比較多，楚子瑜的QnQ裏幹幹凈凈的，充了很多年費會員，但空間和相冊幹幹凈凈，只有留言板上留著很多人給他寫的話，別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倒是微信上的動態多一些。
楚子瑜的微信目前還沒分號，從頭到尾沒設置任何權限，所有人都能看他的朋友圈。
但他的朋友圈除了偶爾會發一些學生會動態，發了還沒過多久就會刪掉以外，就沒有任何游泳信息了。
只剩一些偶爾更新的風景照片。
有時是天空中的雲，有時是路邊的野花小草，或者貓貓狗狗。
沒什麽規律，也沒任何用處，但他會刪掉工作上完成的事情，卻一直都留著這些照片。
前兩年發的比較少，前前後後也沒幾條，最近倒是多了些，依舊讓人捉摸不透他發這些照片的目的。
像是在記錄什麽，但沒人猜得透。
陳玉換掉電話號碼之後就重新申請了微信號，因此除了家裏人和幾個親戚、老師，以及覆讀後的升學宴上，被迫加的幾個同學，上大學之後就加過幾個室友……嗯，還有後面不得不一起相處的同學。
他和楚子瑜重合的朋友少的可憐，因此只能看見楚子瑜的那些朋友圈下極少的點讚，連評論都很少見。
不過他知道，關註楚子瑜朋友圈的人很多，陳玉有時候不小心會看到楚子瑜的手機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點讚人數根本翻不到頭。
算了，不想那些。
朋友圈找不到線索，陳玉想了想，打開了學校的告白墻。
這上面不僅有各種隔空喊話，還有秀恩愛、掛人之類的。
賬號是掌控在學生手裏的，內容也比較開放，除此之外的另一個官方賬號就正經許多，但是那個號裏可什麽都沒有。
陳玉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告白墻了，他也是在貼吧裏加到了這個“墻”。
雖然他社恐，但也不想完全和社會脫節，該了解的事情還是得關註的。
陳玉來告白墻的目的其實是想看看楚子瑜到底有沒有交往對象。
倒不是不能直接問，但是起碼這兩天不行。
他要是直接詢問了，不就在明晃晃地說我今天中午在吃醋你有女朋友這件事嗎？
不行不行，如果沒那個可能，陳玉是絕對不會讓楚子瑜知道自己喜歡他的。
不然要是把楚子瑜嚇跑了，或者惡心到了，今後他們就再也……連現在的關系都維持不住了。
失去了楚子瑜兩年，之後的人生裏，他不想再和這人走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了。
陳玉在墻上翻了好一會兒，心裏頭的醋壇子就又開始發酵了，酸味彌漫得整個屋子都快聞到了。
告白墻上每天起碼都有兩三條給楚子瑜告白的，雖然基本上都是匿名版隔空喊話，但不難看出，楚子瑜是真的，特別特別受歡迎。
比謝正則都還受歡迎。
（謝正則：阿嚏！）
但是……翻得越多，陳玉的心情就越發變得，沒那麽吃味了。
因為上面除了告白，就沒有更多的內容了。
連半個暧昧對象都沒有。
一絲絲痕跡都找不到。
陳玉記得，在剛開學之後不久，有天好像是在空間裏刷到一條說楚子瑜疑似女友的說說，但是他都翻到軍訓期間的說說了，依舊沒有找到那條緋聞女友的。
難不成是被刪了？
不對啊，如果不是掛錯人，這種八卦墻上數不勝數，也從來不接受刪除。
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陳玉疑惑，不排除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
但是……
雖然沒看到楚子瑜有任何緋聞對象很開心啦。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真的沒有，萬一是被楚子瑜保護得很好呢？保護到連陳玉都不知道。
陳玉又開始醋了。
所以他寧可相信另一個可能。
楚子瑜……他不會，呃……性冷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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